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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还是从第一次来参加时说起。实际上我接受这个论坛邀请的时候,论坛已经做过一届了。我特别希望知道这次论坛上去的都是什么人。主办方希望我参加,那我一定是要有所准备的,知道自己去论坛上干什么。结果一看给我拿来的第一届的嘉宾名单,一个搞艺术的都没有。我说你们是不是邀请错了?但是论坛的名字是科学与艺术论坛,我对这个题目非常感兴趣,但是一看嘉宾全是医学界的,像基础医学研究、细胞研究、病毒研究等领域。我就不知道我来能说什么。那个时候我的认识还离科学比较远,所以我当时感觉自己是“盲”的,根本不知道我能来怎么参与。但当时主办方坚持说你就来吧,我说好吧,我也没有来过新疆,实际上新疆这个地方对我的吸引力比这个论坛更大一些。第一次是这样来的。结果来的当天,主办方告诉我说第二天上午我要做发言,当时我就完全晕了,我说发什么言?因为我完全没有准备。但是论坛议程已经安排好了,我的名字已经打在上面了,我就没有办法,当时也觉得不好拒绝。那我想反正已经来了,先听听,我就认真听了前面很多专家的发言,比如杨胜利院士、饶教授等等。他们介绍的都是他们自己的研究领域里的,都跟医学有关系,当时是我第一次接触到细胞学研究、病毒的病理研究,当时我看到他们准备的PPT就傻了,这不是美图么?这哪是医学!这在我的印象中跟医学都联系不上,因为太漂亮了,那些病毒用各种不同的颜色标记,各种形状、链接都非常的漂亮,我说原来病毒是这么美的东西,在台下我真的是大开眼界。
他们都在研究人的生命、生理,就是物质生命的东西,那我说我不就是研究精神生命的么。我们的艺术长青,艺术要给人提供什么,实际上是给人提供精神和心灵滋养的材料。人的物质生命需要用吃去汲取各种营养,去调理健康,得到成长,从小我们首先就是学会了吃。但是精神和心灵也是需要“吃”的呀,也是需要有东西提供给他滋养的,这是维系一个生命健康状态的必须。有很多人不认为要关注这些,肚子还吃不饱呢,还没有时间去关注精神生命的健康。但是人是最高级的生物和动物,可能也是最复杂的,所以他更加的需要精神层面和心灵的健康。我在很早以前也写过有关这样的提案,大家对物质生命已经关注的非常非常强烈了,都在选择吃什么,选择什么样的食材,但是对精神健康的需求还没有引起全民共同关注。可能少看电影什么的,不会影响你的物质生命,但实际上如果是一个健全的、有追求的人,他还需要有很多精神层面的滋养。
我们对我们自己物质生命的了解不像科学家,他们了解到了每一个细胞,这个特别令我感动。我也在他们的研究中发现了我未来要用什么态度对待我这个能够产生精神食粮的领域,我能够发挥的是什么。科学家的发言对我是有触动的,虽然不在一个领域,但是我们都对人类的健康有关注,所以我们在这里边能够发挥我们的作用,我就要对此要研究,有更深的探索。所以第一次参与论坛我觉得我得了“道”,豁然开朗。我觉得自己“脑洞大开”,艺术家在想象的时候是没有理性的,天马行空,从那开始我就对我自己所研究的这个领域梳理、总结,思考我们更应该朝哪个方向去走。这是喀纳斯科学与艺术论坛给我的一个成果,也是这个论坛获得的成果,我可以在每一次论坛里分享我的收获、得的“道”。我会有想象,我说我们要跨学科的合作,思考如何让物质生命和精神生命能够共同变得强大。所以我希望有不断的开拓,这是我对喀纳斯科学与艺术论坛的期望。
新疆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一个歌舞之乡,这是我之前认识的,而实际上到这里我居然找到了可以释放我天马行空想象的东西,是新疆为我带来的。非常感谢主办方能够邀请我参加论坛,而且是在新疆这样一个美好的地方做科学与艺术的探讨和研究。这是非常超乎想象的一种安排,策划这件事情的人都非常高明,因为他们不愧是中国最优秀的学者,走在科学领域里的前端和尖端的人,让我们不断获得新的知识,我觉得非常明亮,前方很明亮。
不仅仅是思考了。因为歌剧本身就是一个应用型的学科,它一定是在不断的实践当中去寻找、发现问题,并且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我觉得跟这些科学家交流和认识,了解他们怎么去研究,他们这种科学的探索精神给了我非常多的刺激。我会站在非常不一样的角度去思考,我在思考这些事的时候要让自己理性,科学就是理性的,但是它在创造的时候也需要感性。所以他们需要感性,我恰恰需要理性,感性和理性能够在一起融合的时候就不知道能产生什么样的力量。之前我是盲目的往来,但是我这次是有需求、有想法,而且是有目的,我希望在我这个领域里有更多的对生命科学的一些探索。比如人通过视觉,会在脑海里产生一些荷尔蒙,其实这种变动不是特别大。比如说我们去看一个画展,看美丽的风景,你最多会有“真美!”的感叹或者是表达,这就是视觉给大脑的冲击,它可能并不会让你感到不可遏制的冲动和表达的欲望。但是当你听到什么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听到的时候人的反应是非常不一样的,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你会有一个动作,这是人非常自然的直接反应。所以“听到”和“看到”的反差在脑子里。如果听到美妙的音乐的时候,人的大脑细胞是怎么活动的?他听到了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首民歌,大脑活动是什么样的?各种音乐形态,不同的声音的效果会有什么样的区别?我有了非常非常多的想法和想解决的问题。因为我们在研究我们人类怎样活得更美好,怎样活得更健康,我们怎么能够更加快乐,所以我们都是制造精神和心灵需求最好的产品的人。你们的营养品、各种药是为了治病,是为了我们更加健康。我们想要制造什么?我们要创造给予人更多的可以选择的精神食粮,高级的精神食粮,无公害、无污染的,甚至是超乎自然的。因为精神的东西不是物质,它高到了上天的苍穹,你可以上天入地。
我真的觉得每一次和这些科学家们在一起交流,他们总说跟我在一起得到了很多。其实一样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一种状态可能会创造很多奇迹。
是这样。其实我们直接面对的对象就是观众。如果你不接地气,观众可以抬腿就走,他可以不听,这是人家的选择。所以你一定要能够留住观众,让他关注你,那你就得拿最好的东西给他。而且这是任何人都能听得懂看得懂的,因为歌剧是要演的,特别是我现在在做的是中国美声,只要到中国的任何一个地方他都可以接受。中国美声是什么意思?美声是一种方法,美声是一种声音,最美妙的声音,这个声音是训练出来的,不是天生的。西方意大利人创造了美声,在16、17世纪,创作了非常多的美声的歌剧,我们接收了这个方法。为什么加“中国”两个字?对一个国家你能想起来最快的、最直接的是什么?是不是文字?中国这两个字就代表中国,你首先得有文字的形象。其次,中国人表达感情的第一是语言,文字和语言是最直接、最普遍的一种表达。歌唱是什么?是人类表达感情最高的境界,言不足之,舞之蹈之,之后是咏之。我说话表达不了可以朗诵,诵都不够的时候就咏、就唱了,这是人类表达感情最极致的一种方式。
我们用美声去歌唱,还是一种人的感情的表达,我的喜怒哀乐用唱的去表达,希望你能知道我在说什么,是唱着说话。
我唱着把我要说的话表达出来,那就是更高境界的表达,就不是普通的。我可以唱得非常夸张。为什么?因为这是舞台需要的。歌唱就是不同于普通的、常态的表达感情的唱歌。唱歌也是一种表达方式,来源于生活,生活中大家高兴了就要唱。但是美声的歌唱是要经过严格训练才能够获得的。
之前很多人学美声都不怎么唱中国歌。在中国的音乐教育里有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而很多人认为是很正常的,他们认为会说中国话,又认字,怎么能唱不好歌呢?可事实上就是唱不好。因为歌唱和说话不一样,唱着说是把一个字都拉很长。中国的语言是有它独特美的表达,只有中国的语言有四声,意大利语、法语、德语等可能是元音辅音的不同,但是它没有四声的要求。所以中国的一个字,如果唱短了就有可能没有表达。歌唱需要语言的精准的表达,才能够完成一个音乐作品所要表达的情感。第一是完成做词作家的表达,然后再加上作曲家用音乐、用音符去表达的每一个字的感情,歌唱的人就是三重了,就变得立体了,所以要用被训练过的声音唱这样一首作品的时候,的确是需要技术的,训练中需要纠正。
学生刚来的时候唱每一首歌,不论他们是硕士毕业、博士毕业,都有问题。中国的字就是唱不好,比如说唱“春天”,他们都有过这样的问题,各地有地方的口音,没有人说哪里不对,但是我们要精准。精准是什么?是中国语言的精准表达,比如“春天”,如果带口音,就唱不对了,最后归韵的那个“天”,你的舌头不跟上牙膛接触一下这个字就没有完成,所以每一个音节都要照顾到,差一个都不行,就不精准了。我们需要完美的表达,又有音乐,又有字的完整,听众不用看字幕已经知道我唱的是“春天”。
所以在国外,既使是意大利人唱意大利的作品,他也需要指导。因为有很多细节需要注意。为什么很多人不愿意接受美声的唱法,对美声的评价就是像嘴里含着大枣?因为很多人没有经过纠正,唱得含糊。打个比喻,咱们都得吃饭,也做饭,高级的是大宴会里的厨师,但是他做的饭你得去上五星级的酒店品尝,那你做的饭只能在家里凑合着吃得了。所以就像学厨师,煎、炒、烹、炸都得学,切菜,选材,大家都一样,那为什么几个厨师同时在做这个事情,他的菜都不一样呢?味道不一样、颜色不一样、形状不一样,他弄出来的东西,包括最后合成以后的营养的状况都不一样,是为什么?就是都学了这些东西,为什么他能做出那样的菜你不能做出来?里面是有区别的。
美声是什么样一种歌唱?材料都一样,土豆、萝卜、白菜、羊肉、牛肉等都有,但是我可以选民歌,我可以选特土的民歌,我可以选陕西民歌、新疆民歌等,还有歌剧。唱民歌的不一样能唱歌剧,流行能唱的、民歌能唱的我都能唱,因为我们是演歌剧的,歌剧是需要表达各种不同类型的情景和不同的情绪。所以美声的好处就是你掌握了这样一个方法就拥有了可以随心所欲的歌唱的能力。你去表达不同样作品的时候,掌握不同种风格,但是能用非常好的声音去表达。所以艺术要没有技术做支撑,那个艺就是民间的艺了,但是你要它上升到艺术的高度,就需要技术。所以美声的歌唱一定是要学习的,把你的天性,把你自己拥有的东西发挥到极致,我们中国美声能够做到,而且我们提出的这个理论也是通行的,会很快的解决问题。
非常感谢您的分享,我想广大网友的感受跟我也是一样的,感觉上了一堂非常生动的美学的、艺术的课,感谢您金教授,祝您今后工作顺利,出更多的精品,我们大家都很期待。